沈丽娟,1919年12月13日出生于浙江海宁,1945年毕业于中央大学农艺系,毕业后后留校任教。从事高等教育40余年,先后任中国农业科学院南京农学院小麦品种研究室副主任、南京农业大学科研处处长等职,在小麦育种研究、中国农业高校科研管理以及南农复校方面均作出杰出的贡献。
坚守理想信念的学者有两类,一类通过躬耕于科研领域去实现自己崇高的学术理想,功成名就与否,他们都踏实地坚守着自己的理想;另一类,同样有着至高的学术理想,希望沿着自己最初的方向走向那片理想国,但是因为祖国需要,因为党的需求,他们义无反顾地踏向了另一个的领域,为他人的发展打基础、铺道路、作嫁衣,以此为己任奋斗一生。沈老无疑是第二类学者,她的一生诠释了坚守理想信念的另一种境界。
艰难求学,坚守初心
1919年,沈丽娟出生于海宁县(今海宁市)硖石镇相对殷实的书香门第,在良好家庭氛围熏陶下度过了美好的童年。由于父亲开明,不仅不信奉“三从四德”,没有给她裹小脚,还把她送去读书。14岁时,沈丽娟从紫薇小学顺利毕业。
但人的思想终究要受时代影响,男尊女卑的潮流未艾,小学毕业后,家人不再支持她继续读书。在这种境况下,沈丽娟开始了她坚守读书的理想。达到了父亲给她设下的苛刻条件,考到全镇第一名,敲开了中学的大门。没想到的是,在这个费心敲开的“大门”内,道路无比崎岖曲折。
初中时期的沈丽娟
30年代整个国家开始动荡,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沈家开始没落,走向背井离乡之路。时局的动荡加之家庭的衰败,沈丽娟的求学之路变得异常艰辛。家里断掉经济来源后,沈丽娟就完全靠自己勤工助学,从1935年至1939年,沈丽娟辗转六所中学,才把中学念完。后通过联高考上中央大学的农学专业,开始她的学习工作生涯。能将如此曲折的求学路走完,得益于沈丽娟从小倔强的个性,更得益于她对初心的坚守。
入党护校,坚守家国
沈丽娟受到进步人士尤其是表叔宋云彬的影响,接触到共产党,并开始了其一生对真理的追求。1947年7月,中央大学地下党组建了党的外围组织“中大校友联谊会”,当年10月沈丽娟由中共地下党员何赐文地介绍成功加入“校联”。作为小组负责人,沈丽娟主要组织支持教师的进步活动,并配合当时的爱国学生运动,开展反对国民党统治的民主斗争。
1948年拍摄,图为中央大学农学院校联会同志合影前排左四:沈丽娟
在解放前夕国民党时刻准备着裹挟中央大学的资产逃往台湾,助教会成立的“中大助教联合会”特地安排沈丽娟参加丁家桥助教组织的工作,主要负责组织农学院的助教开展学习和联谊活动,抵制并阻止国民党迁校、搬走仪器图书。她拼尽全力保护科研器材与资料,成功留存了大量珍贵的研究信息,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扛住了国民党巨大的反动力量,为中央大学、为新中国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沈老对祖国的赤忱忠心还表现在劝夫回国。解放初期,沈老的丈夫恰在美国留学,因对国内形势不了解,曾劝她一起去美国发展。虽然祖国的农业发展才刚起步,发展态势仍未明朗,但沈老面对丰厚的待遇和先进的科学设备不为所动,毅然拒绝了这个提议,并成功说服丈夫朱立宏回归故土、报效祖国,回国后朱教授和沈老一起为我国水稻育种研究和农业人才的培养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忠于职守,坚守岗位
沈老在南农复校过程中起到的关键作用。文革时期由于种种原因南京农学院被迫搬到扬州与苏北农学院合并。文革过后,南农的老教师们多次向江苏省委申请复校均被拒绝,沈老就与老教师们秘密筹划复校之事,为此倾注了很多心血。沈老多次奔赴北京找金善宝院士商量此事并提交申请。在金老的引荐下,沈老与其他上访老师面见了农业部的领导,表达了南农复校的强烈意愿。最关键的是在沈老的委托下,金院士亲自将南农复校的资料转交给邓小平,邓小平批示同意,南农才得以成功复校。
1952年全国院系调整南农独立后,沈老调到科技管理岗位,几十年如一日的做好本职工作,为南农的科研管理尽职尽责。起初,科研在大学里所占比重不大,项目经费也很少。她亲自打电话、跑高校,前前后后共联络了七所部属院校、三所省属院校,牵头成立了全国高等农业院校科研管理研究协作组,这一组织的成立不仅大大加强了农业院校间的沟通交流,还促进了情报信息的共享研究、以及科研管理人员的专业化、系统化。沈老的牵头加快了全国农业高校科技的进步,规范了管理人员的制度体系,也为南农的科研管理发展创下了里程碑式的功绩。
1990年11月拍摄,图为全国高等农业院校科研管理研究协作组成立十周年纪念大会颁发特别贡献奖,综思祖、荆晋二同志代表协作组给沈丽娟颁奖
沈老在科研管理的岗位上始终坚守着公正的原则,既尊重老一辈的学者,罗清生、高立民教授等都是她经常去拜访的对象,用心为他们解决实际困难;也注重提携年轻努力的青年学者,园艺系研究青梅的年轻老师,因青梅研究是特别冷门的项目,并无人认可。但沈老坚持说服学校各部门予以经费支持,后来这一项目获得了巨大成功。
沈老尽管在管理岗位上鞠躬尽瘁,但她也始终不忘科研学术。家中的冰箱里常年都摆满了她收集的种子。每过一年,她就把种子取出发一下芽,数一数,算一算发芽率。直到去世时,冰箱里还保留着收集的种子,好像是等着某一天她再去捡起。她对科研的痴情,对工作的热爱无不感染着我们。沈老不论是在爱党奉献的信念,还是在科研岗位上的坚守,都值得我们敬重。遗憾的是,我们的采访迟了沈老一步,未能见到沈老本人,我们会带着沈老的这份坚守努力奋斗,骄傲地做一名南农人!